新房内,那两根巨大的龙凤红烛已经燃烧到了尽头,烛火微弱地跳跃着,烛泪堆积如坟。微弱的光线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,更显阴森死寂。
萧长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。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冷汗浸透了她的鬓发,顺着冰冷的脸颊滑落。猩红的披风包裹着她,却无法带来一丝暖意,反而像沉重的枷锁。
皇帝……父亲……兄长……太子……沈修……
一张张面孔在她眼前飞速闪过,她感觉自己像坠入了一个由谎言和阴谋编织的蛛网,越挣扎,缠绕得越紧,窒息感铺天盖地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一声泣音的低喃从她紧咬的齿缝中挤出。她缓缓地滑坐在地,双臂紧紧环抱住膝盖,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。肩头无法抑制地耸动,却没有发出任何哭声,只有无声的颤抖。
这个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也未曾退缩半步的血衣罗刹,此刻却被巨大的背叛和冰冷的真相,击溃了所有坚硬的盔甲,露出了深藏其下的脆弱与茫然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久到窗纸透出朦胧的青灰色,预示着黎明将至。
一阵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咳嗽声,从地道入口的方向传来。
萧长歌猛地抬起头。
谢无咎扶着冰冷的墙壁,艰难地从阴影里挪了出来。他脸色苍白,毫无血色,唇边还残留着未擦净的暗红血渍。那件染血的中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,更显得他形销骨立。只有那双深潭般的眼眸,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,定定地看着蜷缩在墙角的萧长歌。
他走到离她几步远的地方,似乎耗尽了力气,缓缓地靠着另一侧的墙壁滑坐下来。冰冷的石壁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刺骨的寒意,他忍不住又发出一阵压抑的闷咳,身体蜷缩起来。
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,在昏暗的晨光中对视着。一个满身煞气却脆弱不堪,一个气息奄奄却眼神如刀。
死寂再次弥漫。
退婚当天,我成了他皇婶(萧长歌谢无咎)已完结,退婚当天,我成了他皇婶已完结